第040章 瘸腿大佬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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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瘸腿大佬 4
“這個號之前是我堂哥在玩, 我剛剛已經申請解綁，”白皎將聊天記錄發給他，“不是我打的, 也不是我綁的。”
“你堂哥自己沒號嗎？為什麽要用你的號？”穆樺灼其實已經信了, 但就是忍不住得寸進尺。
“我的號全皮膚, 他比較窮，家裏不讓他給游戲充錢。”白皎如實解釋。
一旁的886爆笑了。
它居然能看到自家宿主被查崗的一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不過沒笑一會兒就被關進小黑屋，再也笑不出來。
“哦，你怎麽不叫我寶寶了？”穆樺灼語氣放軟了些。
“寶寶, 他們等著呢，我們繼續玩游戲吧。”
白皎見這個賬號之前的情侶標已經被解綁，立馬將原主的堂哥拉黑刪除。
“好。”穆樺灼心裏立馬甜甜的。
白皎打游戲不用太認真，大多時間都是聽穆樺灼說話。
原著中說穆樺灼話很少，在工作時擁有著霸總的敏銳和沈穩，平日裏都不怎麽開口說話，周身氣質陰郁，眸中總帶著沈重駭人的陰鷙，令人膽寒。
白皎一點都看不出來。
就算隔著網線, 他也能想象出穆樺灼鮮活的模樣。
只有昨晚, 在穆樺灼壓抑地說自己睡不著時, 才依稀窺得故事背景裏那淒慘的經歷。
白皎想起他搜索網戀時, 別人說網絡上更容易展現內心深處真實的自己，網戀愛上的是對方的靈魂，拋去了外貌美醜的狹隘。
白皎並不認同, 畢竟有那麽多網戀奔現後分道揚鑣的例子, 不過他覺得展現真實的自己這一點倒是真的。
心扉這種東西也要一點點展露，原著中的穆樺灼可從來沒有在主角受衛黎面前展示過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甚至連這麽黏人的一面也沒有展現出來。
“阿白，你有小名嗎？”穆樺灼放松地和白皎聊天，“你叫我的小名，我也想叫你的小名。”
白皎挑眉，“所以你的小名叫寶寶？”
“對啊，我的小名叫寶寶，只有親密的人才會這麽叫我，你的聲音好好聽，我覺得你就像我的親人一樣，我的父母以前就會一邊叫我的小名，一邊給我講故事。”
“......你拿我當你父母了？”
“當然不是，”穆樺灼慌亂道：“我只是覺得你的聲音很適合喊我小名，哄我睡覺，讓我很安穩。”
“那你拿我當什麽？”
“當，當......”穆樺灼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來。
“工具人，我知道。”白皎為自己清晰定位。
可不就是花錢找的工具人，一切都要按照客戶穆樺灼的標準去做。
“不是。”穆樺灼下意識否決，卻又無法形容具體。
“寶寶，回塔裏去，對面來了五個，你小心被殺了。”
“好。”
話題就這樣被輕松解過，他們誰也沒有再提起。
穆樺灼體會到打游戲的樂趣，甚至有些沈迷其中不務正業，書房裏堆成小山高的文件看都懶得看一眼，還是白皎宣布自己快睡覺，他才念念不舍地退出游戲。
“今晚還會給我講故事嗎？”穆樺灼語氣裏帶著些撒嬌的軟糯。
“講，還聽昨晚的故事嗎？”白皎自動補充稱呼：“寶寶。”
“嗯，我想聽，”穆樺灼半張臉埋在被子裏，小聲說：“你講什麽故事我都想聽。”
只要是白皎講的，恐怖故事他也願意聽。
“好，寶寶蓋好被子，我要開始講故事了......”
*
由於馬上就是城市賽初賽開始的時間，白皎的俱樂部事業提上日程，每天忙得不可開交，但為了顧及穆樺灼的情緒，他一整天都在穆樺灼連麥。
他趕在主角受衛黎被主角攻亓元發現前先行將人簽下，並安排到中單法師的位置。
衛黎本就是打中單的，只不過原劇情裏，法師的首發位置早有人選，他不得不改到輔助的位置。
白皎的新戰隊就沒有那麽多顧慮了，直接在一眾陪玩中每個位置挑選最優秀的人才簽下，將自己名下地段最優越的別墅當作俱樂部基地。
戰隊的名字仍叫皎皎明月，和陪玩俱樂部同名，在網絡上熱度居高不下，讓白皎多了不少盈利。
由於這其中包含許多商業知識，他和穆樺灼可聊的話題都多了起來，不過穆樺灼最熱衷還是了解白皎。
從年齡到家世，從身高到鞋碼，有關於白皎的事情，他都會問個遍，提起自己卻很少，只是分享自己每天的日常。
了解一個人是因為感興趣，而這份興趣在得到對方很優秀的回饋時，就會演變成喜歡。
只不過穆樺灼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每天纏著白皎聊天，還給白皎續了一整年的“包養”業務。
稱呼也從阿白變成了皎皎，綁定了所有可以綁定的情侶標，換上情侶頭像、情侶名字，他們成為網絡上大眾的情侶CP。
兩個人都沒有提出要見面的意思，畢竟網絡上的“熱戀”，在短時間內已經給了穆樺灼極大的滿足。
白皎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他對待感情同樣如一片白紙，只知相知相愛，不懂那些曲折的手段。
現如今的日常便是語音聊天、打打游戲、晚上哄睡。
時間一天天過去，他們就這樣聊了整整一個月，直到白皎被原主的家人傳喚回老宅吃飯，日覆一日的生活才被打破。
“寶寶，今天我要回家一趟，晚點回房間給你打電話。”
白皎的嗓音依舊溫柔，對待穆樺灼起初時的冷漠在誤會解開後也消失殆盡。
“那我想你要怎麽辦？”穆樺灼並未察覺自己的情緒波動，隨心道：“皎皎，你不可以和我打字聊天嗎？”
他抓著覆蓋在腿上的毛毯，手指扣動著整齊的縫合線，內心十分不安。
穆樺灼作為一個二十七歲的成年男人，自然知道自己不該如此。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和事情，即使白皎是他固定陪玩，他也不能禁錮住對方的行為舉止。
一個月的生陪伴活已經給他養成新的習慣，但平靜的生活即將被打亂，他不免有些焦慮。
“我盡量，只不過家裏吃飯時不允許玩手機，”白皎想了想，道：“寶寶，我們打著電話，你不出聲音可以嗎？”
得知可以繼續連麥，穆樺灼的躁動不安得到極大程度上的緩解。
“我可以閉麥，但你不要閉麥好不好？我想聽著你的聲音。”穆樺灼重新給自己蓋好毛毯，身體也逐漸放松。
“嗯。”
吃飯頂多聊一些家長裏短，他們家和穆家沒有生意牽扯，穆樺灼不認識這些人，這些人也不認識穆樺灼，沒什麽不能聽的。
在開車回老宅的路上，白皎和穆樺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白皎還憑著原主的記憶，簡單介紹了一下家庭情況。
原主的父母感情很好，家裏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在，原主是家裏的獨苗苗，倒是有很多親戚，堂兄弟姐妹和表兄弟姐妹一堆，並且關系都很融洽。
原主長得好看，嘴甜會說話，不然也不能吃陪玩這碗飯，在家裏很討喜，被所有人寵著。
長這麽大順風順水，唯一的愛好是打游戲，不過沒叛逆過，從小接受精英教育，不會因為玩游戲耽誤正事，學習成績很好，考的都是國內頂好的學校，可以說人生毫無汙點。
若不是原主打游戲猝死，白皎必然不會頂替到這個身份，不過原主沒什麽大願望，就希望白皎能替他照顧好親人，每個賽季把游戲打到最厲害的分段即可。
也就是這樣在一個愛裏長大，溫柔沈穩的人，才能成為主角受衛黎的白月光，即使後來和主角攻亓元在一起，也時不時會拿出來回憶，或者直接找原主開解，倒是原主一視同仁，只當主角受衛黎是一個情緒不穩定、需要人開解的小孩。
這樣的角色和白皎本身不同，性情這方面有很多因素影響，他從小到大因為太聰明不斷跳級，父母雖愛他但事業太忙，沒有給予足夠的關註，缺少太多正常人的經歷，導致天生的冷漠無法掰正，加上進入事業組打打殺殺，更是感到厭倦所有世界。
直到轉入男德組，遇見自己喜歡的人，這種情況才有所改善。
所以白皎並沒有講述原主的童年給穆樺灼聽，更沒有講自己的、那些在這個世界無法查證且枯燥乏味的經歷。
他們都是有秘密的人，不同的是穆樺灼正在努力了解白皎，而白皎已經了解穆樺灼的全部。
“少爺，到了。”
前來接人的司機恭恭敬敬為白皎打開車門。
白皎輕“嗯”了聲，拿著手機下車。
“寶寶，我到了。”
白皎開口和穆樺灼說話時，司機才見著“自家少爺”從前的模樣。
“好，我閉麥等你。”穆樺灼乖巧地關閉了自己的麥克風。
白皎今天穿的是一件連帽衛衣，將手機放入前面的口袋中，走入白家的老宅。
他一進門就有不少人圍了上來，首當其沖的是原主的堂哥。
“白皎，你終於到了，我等你好久了！快過來。”
原主的堂姐不滿，“我先來的，你搶什麽？弟，快過來幫姐看看這套衣服怎麽樣，適不適合約會穿。”
原主三歲的堂妹直接拉住了白皎的袖子，“白皎哥哥，我有一道數學題不會做，你教教我好不好？”
原主十三歲的堂弟不樂意了，“小屁孩，邊上去，我先來的，哥，帶我和同學打把游戲，我跟他們說我哥是國一李白，他們都不信！”
“白皎......”
“弟......”
“白皎哥哥......”
“哥！”
......
一群人看見白皎就像是餓狼見到獵物，嘰嘰喳喳拉扯不停。
太吵了。
白皎誰都沒理，直到父母迎上來，才情緒淡淡地打了個招呼。
他長相本就屬於精致俊美的類型，眉眼如遠山蒙霧般溫潤，丹鳳眼上揚的弧度並不過分出挑，垂眸時反而帶著點淡漠的悲天憫人，唇如花瓣，即使是不做表情，沒有刻意展現出疏離的態度，也並不叫人覺得冷漠。
若是穆樺灼見了，定會覺得白皎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優柔。
家裏的氛圍沒有因為白皎懶得搭理而陷入僵持，反而愈發熱鬧起來，各個都要纏在他身邊。
白皎坐在沙發的角落，剛拿出手機，堂哥就再次湊過來。
堂哥小聲問：“白皎，和你綁情侶關系的是誰，你談戀愛了？”
這句話很清晰地傳入白皎剛拿出的手機裏，穆樺灼扒了扒自己耳朵，湊近音筒，十分好奇白皎會如何回答。
“是老板。”白皎如實說。
他說的沒錯，但是穆樺灼就是克制不住有些失落。
“你接甜蜜單了？”堂哥對這些還是很了解的。
“嗯，算是吧。”白皎也不知道穆樺灼這具體算是個什麽單。
他只知道自己是個叫寶寶、陪打游戲、提供哄睡服務的工具人。
“你對別人有意思吧？你小子以前可從來不接甜蜜單。”堂哥一臉“我真相了”。
這句穆樺灼沒聽到白皎的回答，因為白皎懶得說話，點了點頭。
“你們聊什麽呢？怎麽不說給我聽聽？”坐在旁邊的堂姐問：“弟，你最近怎麽不回我消息？”
“沒登錄那個賬號，沒看見。”
原主的工作賬號和私人賬號是分開的，這些天他一直在用工作賬號和穆樺灼連麥，完全沒有時間登錄私人賬號。
穆樺灼聽到白皎有兩個賬號，心裏莫名發澀。
這明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他就是忍不住好奇白皎的私人賬號都有什麽。
“好吧，知道你工作忙，不跟你計較，你幫我看看這兩套衣服哪件好，我明天出門約會要穿。”
兩套衣服分別是漏肚臍眼的短袖加超短裙，和一件長款墨色連衣裙。
“第二件。”
堂姐長相偏清麗，墨色連衣裙更能突顯氣質。
“好，就聽你的，”堂姐高興道：“我也喜歡這件，你的眼光果然和我一樣好。”
“白皎哥哥，教我寫作業，”三歲堂妹舉起一個畫本，“老師讓我們畫自己最喜歡的東西或者人，可是我不會畫哥哥。”
白皎二話不說接過她手裏的本子和筆，畫出自己簡單的肖像畫。
他不喜歡小孩子，也沒怎麽接觸過，不過看堂妹奶聲奶氣地喊他哥哥，滿臉期待的樣子，為了防止等會繼續被念叨，他還是接過了堂妹手中的本子和筆。
“坐好，我幫你畫。”
幼兒園的作業本應該家長和孩子一起完成，但白皎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想弄那麽麻煩，幹脆直接動筆幫堂妹畫。
堂弟也要纏上來，白皎放慢了畫畫的速度，用幫堂妹畫畫為由，拒絕了身邊所有的邀請。
穆樺灼聽著筆落在紙張上刷刷的聲響，特別好奇白皎會畫出什麽，發消息說自己要看。
白皎畫完的時候剛好開飯，隨手拍了一張給穆樺灼發過去，卻沒有在第一時間等到穆樺灼的回覆。
“哥哥好厲害！畫得好好，不過畫上的人沒有哥哥好看。”堂妹不遺餘力誇讚。
白皎摸了摸她的頭，“吃飯去。”
小女孩舉著畫本，高高興興地去找爸爸媽媽炫耀了。
飯桌上的家庭氛圍格外溫馨，只有剛剛沒讓白皎完成需求的堂弟一直吵個不停，說今天要去白皎那住。
這個年齡的孩子最是鬧騰，招貓逗狗的叛逆時期，家裏誰都因他而頭疼。
“你作業寫完了？”
白皎一句話讓堂弟消停下來，埋著頭吃飯。
“這孩子，從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我們家性格最好的皎皎，”大伯母笑道：“你堂哥最近忙著創業，可沒時間帶你玩，晚上回家乖乖寫作業去。”
“堂哥創業？他不是自己開了游戲俱樂部嗎？”堂弟好奇。
“要壯大，升成電競俱樂部，你以後喜歡的那些游戲，看的那些電競選手，說不定以後就出自你堂哥的俱樂部。”小叔叔道。
“皎皎，資金夠嗎？不夠就跟家裏說。”平日裏威嚴沈穩的大伯開口。
“是啊，皎皎，你三叔最近手裏剛好有點閑錢，給你投資一下？”
“我也能投資，我們家皎皎創業，必須支持。”
飯還沒吃完，全家所有有經濟能力的人都非常熱情地給白皎轉錢，甚至還比起誰轉得多。
“不用，我自己有，”面對如此熱情的一大家子，白皎一視同仁地拒絕，“這些年我也攢了不少，加上家裏每個月發的零花錢，完全夠用。”
家裏的每個孩子在沒生下自己的孩子前都有零花錢拿，並且數額不少。
“把這點收下，之前你堂哥堂姐創業，家裏也有支援，沒道理在你這兒就斷了。”大伯發話。
“好。”白皎不再拒絕。
“哥哥，我也給你錢，你帶我玩游戲。”堂弟還不死心。
“一邊去。”堂哥一巴掌拍上他的腦門。
“皎皎今年都二十三了，忙完事業是不是該談戀愛了？什麽時候把對象領回來瞧瞧？”奶奶拍了拍白皎的肩。
老人家倒不是催著白皎結婚，純粹是八卦。
“奶奶，忙完事業再說。”白皎第一次經歷，毫無經驗地敷衍。
“事業其實可以不用那麽忙，你這麽年輕，還不缺錢。
“是啊，堂弟，那麽多小姑娘追你，給人家一個機會，”堂姐拿著手機，“我喜歡比你大的嗎？之前上咱家來的那個，我的閨蜜，漂亮吧，之前見過面她就說看上你，你要不要給她個機會？”
“我的合作商家也有合適的女兒，皎皎喜歡什麽樣的？”
“我喜歡男的。”白皎淡定地夾了一塊蝦仁。
場面頓時陷入死一樣的寂靜中。
這個世界的同性戀婚姻並不合法，法案還在推進中，白皎的行為無異於出櫃，還出得如此輕描淡寫，仿佛說了一件小事。
“哥哥喜歡男的，好厲害！”堂妹什麽都不懂，只覺得哥哥說什麽都很厲害，主打一個盲目崇拜。
“喜歡男的，我身邊也有Gay，給你介紹一下？”
“我合作商家的侄子，好像也是。”
“弟，我早看出來，我有個兄弟，人挺好的，我現在就讓他加你。”
“哎呀，哪有那麽麻煩，咱們家隔壁那個小唐不就喜歡男孩子，之前還問我咱們家皎皎有沒有對象，什麽時候回來呢，”外婆一拍大腿，拉著奶奶說：“老姐妹，你記得吧？你當時還跟他說咱們家皎皎喜歡女娃娃嘞。”
“我記得，”奶奶笑道：“那小唐人是挺不錯的，溫溫柔柔的，跟我們家皎皎配。”
家人們的態度在白皎的意料之外，聽著他們再次開始介紹起對象，白皎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誰？”
“是誰？”
“不是，弟，你有喜歡的人了？為什麽不是有對象了，還有你追不到的人？”
就連沈穩的爺爺和外公都看過來，眼裏都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等追到再說，”白皎掃了他們一眼，“先好好吃飯，我餓了。”
“那你先吃，吃完跟我們說。”
“誰啊，該不會是你新招的電競選手吧？辦公室戀情不太好吧。”
“弟，聽姐的，你這麽帥，直接表白就行。”
......
一頓飯從噓寒問暖討論各自的情況變成關註白皎的戀情。
白皎感受不到口袋裏手機的振動，很好奇穆樺灼現在在幹什麽。
工作？玩游戲？還是乖乖捧著手機等他吃完飯，但為什麽一條消息也不發？
吃完飯後白皎回到自己在老宅的房間，拿出手機，發現一切都維持著之前的原樣。
“寶寶，我吃完飯了，你還在嗎？”
白皎坐在房間裏的小沙發上，盯著語音通話界面穆樺灼的頭像，就好像是在透過頭像，去看賬號的主人。
但他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穆樺灼的回覆。
【886，開水光鏡，我要看穆樺灼在幹什麽。】
他的面前漸漸浮現出一面淡藍的光屏，場景卻是一個“鼓包”。
穆樺灼藏在被子裏，還把自己團了起來，看上去是睡著了，但白皎知道，對方睡著絕不是這個狀態。
“寶寶，說話，你現在在幹什麽？”
穆樺灼動了，捏著被子在臉上抹了抹，才打開麥克風，小聲說：“皎皎，我剛才睡著了。”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像是剛剛哭過，絲毫沒有困乏的痕跡。
“騙子，”白皎的聲音冷淡，“剛才到底在幹什麽？”
穆樺灼有些繃不住差點又哭出來，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道：“你為什麽不叫我寶寶了？”
“你撒謊，我不想叫。”白皎盯著水光鏡裏淚流滿面的人，起身準備出門找人。
穆樺灼顯然情緒崩潰，他不認為有什麽比面對面的交流能更快安撫對方。
穆樺灼慌亂道：“皎皎，我，我在想你，剛才沒有睡覺，對不起，不是故意要騙你。”
他用被子死死按住自己毫無知覺的腿，努力遮掩最可怖的傷疤，仍不願意將真實的情況說出來。
白皎停住動作，呼吸不穩，竟然有幾分心煩意亂。
他現在很討厭網戀，看不見摸不著，想要了解對方的情緒和狀態，都只能依靠對方的話，有太多參雜謊言的可能。
就如現在，穆樺灼分明哭得泣不成聲，還強撐著撒謊。
對方遮住的傷痕，表明了要多因素，那些他知曉，卻因穆樺灼不願開口，所以無法疏解的痛。
如果穆樺灼一輩子不開口呢？難道他們要永遠都這樣隔著網絡，每天聊一些不坦誠、遮遮掩掩總是說一半的話題？
“想我想哭了？”
他語氣裏難得有較大的情緒起伏，聽起來兇巴巴的，穆樺灼又不敢吱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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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號之前是我堂哥在玩, 我剛剛已經申請解綁，”白皎將聊天記錄發給他，“不是我打的, 也不是我綁的。”
“你堂哥自己沒號嗎？為什麽要用你的號？”穆樺灼其實已經信了, 但就是忍不住得寸進尺。
“我的號全皮膚, 他比較窮，家裏不讓他給游戲充錢。”白皎如實解釋。
一旁的886爆笑了。
它居然能看到自家宿主被查崗的一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不過沒笑一會兒就被關進小黑屋，再也笑不出來。
“哦，你怎麽不叫我寶寶了？”穆樺灼語氣放軟了些。
“寶寶, 他們等著呢，我們繼續玩游戲吧。”
白皎見這個賬號之前的情侶標已經被解綁，立馬將原主的堂哥拉黑刪除。
“好。”穆樺灼心裏立馬甜甜的。
白皎打游戲不用太認真，大多時間都是聽穆樺灼說話。
原著中說穆樺灼話很少，在工作時擁有著霸總的敏銳和沈穩，平日裏都不怎麽開口說話，周身氣質陰郁，眸中總帶著沈重駭人的陰鷙，令人膽寒。
白皎一點都看不出來。
就算隔著網線, 他也能想象出穆樺灼鮮活的模樣。
只有昨晚, 在穆樺灼壓抑地說自己睡不著時, 才依稀窺得故事背景裏那淒慘的經歷。
白皎想起他搜索網戀時, 別人說網絡上更容易展現內心深處真實的自己，網戀愛上的是對方的靈魂，拋去了外貌美醜的狹隘。
白皎並不認同, 畢竟有那麽多網戀奔現後分道揚鑣的例子, 不過他覺得展現真實的自己這一點倒是真的。
心扉這種東西也要一點點展露，原著中的穆樺灼可從來沒有在主角受衛黎面前展示過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甚至連這麽黏人的一面也沒有展現出來。
“阿白，你有小名嗎？”穆樺灼放松地和白皎聊天，“你叫我的小名，我也想叫你的小名。”
白皎挑眉，“所以你的小名叫寶寶？”
“對啊，我的小名叫寶寶，只有親密的人才會這麽叫我，你的聲音好好聽，我覺得你就像我的親人一樣，我的父母以前就會一邊叫我的小名，一邊給我講故事。”
“......你拿我當你父母了？”
“當然不是，”穆樺灼慌亂道：“我只是覺得你的聲音很適合喊我小名，哄我睡覺，讓我很安穩。”
“那你拿我當什麽？”
“當，當......”穆樺灼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來。
“工具人，我知道。”白皎為自己清晰定位。
可不就是花錢找的工具人，一切都要按照客戶穆樺灼的標準去做。
“不是。”穆樺灼下意識否決，卻又無法形容具體。
“寶寶，回塔裏去，對面來了五個，你小心被殺了。”
“好。”
話題就這樣被輕松解過，他們誰也沒有再提起。
穆樺灼體會到打游戲的樂趣，甚至有些沈迷其中不務正業，書房裏堆成小山高的文件看都懶得看一眼，還是白皎宣布自己快睡覺，他才念念不舍地退出游戲。
“今晚還會給我講故事嗎？”穆樺灼語氣裏帶著些撒嬌的軟糯。
“講，還聽昨晚的故事嗎？”白皎自動補充稱呼：“寶寶。”
“嗯，我想聽，”穆樺灼半張臉埋在被子裏，小聲說：“你講什麽故事我都想聽。”
只要是白皎講的，恐怖故事他也願意聽。
“好，寶寶蓋好被子，我要開始講故事了......”
*
由於馬上就是城市賽初賽開始的時間，白皎的俱樂部事業提上日程，每天忙得不可開交，但為了顧及穆樺灼的情緒，他一整天都在穆樺灼連麥。
他趕在主角受衛黎被主角攻亓元發現前先行將人簽下，並安排到中單法師的位置。
衛黎本就是打中單的，只不過原劇情裏，法師的首發位置早有人選，他不得不改到輔助的位置。
白皎的新戰隊就沒有那麽多顧慮了，直接在一眾陪玩中每個位置挑選最優秀的人才簽下，將自己名下地段最優越的別墅當作俱樂部基地。
戰隊的名字仍叫皎皎明月，和陪玩俱樂部同名，在網絡上熱度居高不下，讓白皎多了不少盈利。
由於這其中包含許多商業知識，他和穆樺灼可聊的話題都多了起來，不過穆樺灼最熱衷還是了解白皎。
從年齡到家世，從身高到鞋碼，有關於白皎的事情，他都會問個遍，提起自己卻很少，只是分享自己每天的日常。
了解一個人是因為感興趣，而這份興趣在得到對方很優秀的回饋時，就會演變成喜歡。
只不過穆樺灼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每天纏著白皎聊天，還給白皎續了一整年的“包養”業務。
稱呼也從阿白變成了皎皎，綁定了所有可以綁定的情侶標，換上情侶頭像、情侶名字，他們成為網絡上大眾的情侶CP。
兩個人都沒有提出要見面的意思，畢竟網絡上的“熱戀”，在短時間內已經給了穆樺灼極大的滿足。
白皎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他對待感情同樣如一片白紙，只知相知相愛，不懂那些曲折的手段。
現如今的日常便是語音聊天、打打游戲、晚上哄睡。
時間一天天過去，他們就這樣聊了整整一個月，直到白皎被原主的家人傳喚回老宅吃飯，日覆一日的生活才被打破。
“寶寶，今天我要回家一趟，晚點回房間給你打電話。”
白皎的嗓音依舊溫柔，對待穆樺灼起初時的冷漠在誤會解開後也消失殆盡。
“那我想你要怎麽辦？”穆樺灼並未察覺自己的情緒波動，隨心道：“皎皎，你不可以和我打字聊天嗎？”
他抓著覆蓋在腿上的毛毯，手指扣動著整齊的縫合線，內心十分不安。
穆樺灼作為一個二十七歲的成年男人，自然知道自己不該如此。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和事情，即使白皎是他固定陪玩，他也不能禁錮住對方的行為舉止。
一個月的生陪伴活已經給他養成新的習慣，但平靜的生活即將被打亂，他不免有些焦慮。
“我盡量，只不過家裏吃飯時不允許玩手機，”白皎想了想，道：“寶寶，我們打著電話，你不出聲音可以嗎？”
得知可以繼續連麥，穆樺灼的躁動不安得到極大程度上的緩解。
“我可以閉麥，但你不要閉麥好不好？我想聽著你的聲音。”穆樺灼重新給自己蓋好毛毯，身體也逐漸放松。
“嗯。”
吃飯頂多聊一些家長裏短，他們家和穆家沒有生意牽扯，穆樺灼不認識這些人，這些人也不認識穆樺灼，沒什麽不能聽的。
在開車回老宅的路上，白皎和穆樺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白皎還憑著原主的記憶，簡單介紹了一下家庭情況。
原主的父母感情很好，家裏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在，原主是家裏的獨苗苗，倒是有很多親戚，堂兄弟姐妹和表兄弟姐妹一堆，並且關系都很融洽。
原主長得好看，嘴甜會說話，不然也不能吃陪玩這碗飯，在家裏很討喜，被所有人寵著。
長這麽大順風順水，唯一的愛好是打游戲，不過沒叛逆過，從小接受精英教育，不會因為玩游戲耽誤正事，學習成績很好，考的都是國內頂好的學校，可以說人生毫無汙點。
若不是原主打游戲猝死，白皎必然不會頂替到這個身份，不過原主沒什麽大願望，就希望白皎能替他照顧好親人，每個賽季把游戲打到最厲害的分段即可。
也就是這樣在一個愛裏長大，溫柔沈穩的人，才能成為主角受衛黎的白月光，即使後來和主角攻亓元在一起，也時不時會拿出來回憶，或者直接找原主開解，倒是原主一視同仁，只當主角受衛黎是一個情緒不穩定、需要人開解的小孩。
這樣的角色和白皎本身不同，性情這方面有很多因素影響，他從小到大因為太聰明不斷跳級，父母雖愛他但事業太忙，沒有給予足夠的關註，缺少太多正常人的經歷，導致天生的冷漠無法掰正，加上進入事業組打打殺殺，更是感到厭倦所有世界。
直到轉入男德組，遇見自己喜歡的人，這種情況才有所改善。
所以白皎並沒有講述原主的童年給穆樺灼聽，更沒有講自己的、那些在這個世界無法查證且枯燥乏味的經歷。
他們都是有秘密的人，不同的是穆樺灼正在努力了解白皎，而白皎已經了解穆樺灼的全部。
“少爺，到了。”
前來接人的司機恭恭敬敬為白皎打開車門。
白皎輕“嗯”了聲，拿著手機下車。
“寶寶，我到了。”
白皎開口和穆樺灼說話時，司機才見著“自家少爺”從前的模樣。
“好，我閉麥等你。”穆樺灼乖巧地關閉了自己的麥克風。
白皎今天穿的是一件連帽衛衣，將手機放入前面的口袋中，走入白家的老宅。
他一進門就有不少人圍了上來，首當其沖的是原主的堂哥。
“白皎，你終於到了，我等你好久了！快過來。”
原主的堂姐不滿，“我先來的，你搶什麽？弟，快過來幫姐看看這套衣服怎麽樣，適不適合約會穿。”
原主三歲的堂妹直接拉住了白皎的袖子，“白皎哥哥，我有一道數學題不會做，你教教我好不好？”
原主十三歲的堂弟不樂意了，“小屁孩，邊上去，我先來的，哥，帶我和同學打把游戲，我跟他們說我哥是國一李白，他們都不信！”
“白皎......”
“弟......”
“白皎哥哥......”
“哥！”
......
一群人看見白皎就像是餓狼見到獵物，嘰嘰喳喳拉扯不停。
太吵了。
白皎誰都沒理，直到父母迎上來，才情緒淡淡地打了個招呼。
他長相本就屬於精致俊美的類型，眉眼如遠山蒙霧般溫潤，丹鳳眼上揚的弧度並不過分出挑，垂眸時反而帶著點淡漠的悲天憫人，唇如花瓣，即使是不做表情，沒有刻意展現出疏離的態度，也並不叫人覺得冷漠。
若是穆樺灼見了，定會覺得白皎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優柔。
家裏的氛圍沒有因為白皎懶得搭理而陷入僵持，反而愈發熱鬧起來，各個都要纏在他身邊。
白皎坐在沙發的角落，剛拿出手機，堂哥就再次湊過來。
堂哥小聲問：“白皎，和你綁情侶關系的是誰，你談戀愛了？”
這句話很清晰地傳入白皎剛拿出的手機裏，穆樺灼扒了扒自己耳朵，湊近音筒，十分好奇白皎會如何回答。
“是老板。”白皎如實說。
他說的沒錯，但是穆樺灼就是克制不住有些失落。
“你接甜蜜單了？”堂哥對這些還是很了解的。
“嗯，算是吧。”白皎也不知道穆樺灼這具體算是個什麽單。
他只知道自己是個叫寶寶、陪打游戲、提供哄睡服務的工具人。
“你對別人有意思吧？你小子以前可從來不接甜蜜單。”堂哥一臉“我真相了”。
這句穆樺灼沒聽到白皎的回答，因為白皎懶得說話，點了點頭。
“你們聊什麽呢？怎麽不說給我聽聽？”坐在旁邊的堂姐問：“弟，你最近怎麽不回我消息？”
“沒登錄那個賬號，沒看見。”
原主的工作賬號和私人賬號是分開的，這些天他一直在用工作賬號和穆樺灼連麥，完全沒有時間登錄私人賬號。
穆樺灼聽到白皎有兩個賬號，心裏莫名發澀。
這明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他就是忍不住好奇白皎的私人賬號都有什麽。
“好吧，知道你工作忙，不跟你計較，你幫我看看這兩套衣服哪件好，我明天出門約會要穿。”
兩套衣服分別是漏肚臍眼的短袖加超短裙，和一件長款墨色連衣裙。
“第二件。”
堂姐長相偏清麗，墨色連衣裙更能突顯氣質。
“好，就聽你的，”堂姐高興道：“我也喜歡這件，你的眼光果然和我一樣好。”
“白皎哥哥，教我寫作業，”三歲堂妹舉起一個畫本，“老師讓我們畫自己最喜歡的東西或者人，可是我不會畫哥哥。”
白皎二話不說接過她手裏的本子和筆，畫出自己簡單的肖像畫。
他不喜歡小孩子，也沒怎麽接觸過，不過看堂妹奶聲奶氣地喊他哥哥，滿臉期待的樣子，為了防止等會繼續被念叨，他還是接過了堂妹手中的本子和筆。
“坐好，我幫你畫。”
幼兒園的作業本應該家長和孩子一起完成，但白皎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想弄那麽麻煩，幹脆直接動筆幫堂妹畫。
堂弟也要纏上來，白皎放慢了畫畫的速度，用幫堂妹畫畫為由，拒絕了身邊所有的邀請。
穆樺灼聽著筆落在紙張上刷刷的聲響，特別好奇白皎會畫出什麽，發消息說自己要看。
白皎畫完的時候剛好開飯，隨手拍了一張給穆樺灼發過去，卻沒有在第一時間等到穆樺灼的回覆。
“哥哥好厲害！畫得好好，不過畫上的人沒有哥哥好看。”堂妹不遺餘力誇讚。
白皎摸了摸她的頭，“吃飯去。”
小女孩舉著畫本，高高興興地去找爸爸媽媽炫耀了。
飯桌上的家庭氛圍格外溫馨，只有剛剛沒讓白皎完成需求的堂弟一直吵個不停，說今天要去白皎那住。
這個年齡的孩子最是鬧騰，招貓逗狗的叛逆時期，家裏誰都因他而頭疼。
“你作業寫完了？”
白皎一句話讓堂弟消停下來，埋著頭吃飯。
“這孩子，從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我們家性格最好的皎皎，”大伯母笑道：“你堂哥最近忙著創業，可沒時間帶你玩，晚上回家乖乖寫作業去。”
“堂哥創業？他不是自己開了游戲俱樂部嗎？”堂弟好奇。
“要壯大，升成電競俱樂部，你以後喜歡的那些游戲，看的那些電競選手，說不定以後就出自你堂哥的俱樂部。”小叔叔道。
“皎皎，資金夠嗎？不夠就跟家裏說。”平日裏威嚴沈穩的大伯開口。
“是啊，皎皎，你三叔最近手裏剛好有點閑錢，給你投資一下？”
“我也能投資，我們家皎皎創業，必須支持。”
飯還沒吃完，全家所有有經濟能力的人都非常熱情地給白皎轉錢，甚至還比起誰轉得多。
“不用，我自己有，”面對如此熱情的一大家子，白皎一視同仁地拒絕，“這些年我也攢了不少，加上家裏每個月發的零花錢，完全夠用。”
家裏的每個孩子在沒生下自己的孩子前都有零花錢拿，並且數額不少。
“把這點收下，之前你堂哥堂姐創業，家裏也有支援，沒道理在你這兒就斷了。”大伯發話。
“好。”白皎不再拒絕。
“哥哥，我也給你錢，你帶我玩游戲。”堂弟還不死心。
“一邊去。”堂哥一巴掌拍上他的腦門。
“皎皎今年都二十三了，忙完事業是不是該談戀愛了？什麽時候把對象領回來瞧瞧？”奶奶拍了拍白皎的肩。
老人家倒不是催著白皎結婚，純粹是八卦。
“奶奶，忙完事業再說。”白皎第一次經歷，毫無經驗地敷衍。
“事業其實可以不用那麽忙，你這麽年輕，還不缺錢。
“是啊，堂弟，那麽多小姑娘追你，給人家一個機會，”堂姐拿著手機，“我喜歡比你大的嗎？之前上咱家來的那個，我的閨蜜，漂亮吧，之前見過面她就說看上你，你要不要給她個機會？”
“我的合作商家也有合適的女兒，皎皎喜歡什麽樣的？”
“我喜歡男的。”白皎淡定地夾了一塊蝦仁。
場面頓時陷入死一樣的寂靜中。
這個世界的同性戀婚姻並不合法，法案還在推進中，白皎的行為無異於出櫃，還出得如此輕描淡寫，仿佛說了一件小事。
“哥哥喜歡男的，好厲害！”堂妹什麽都不懂，只覺得哥哥說什麽都很厲害，主打一個盲目崇拜。
“喜歡男的，我身邊也有Gay，給你介紹一下？”
“我合作商家的侄子，好像也是。”
“弟，我早看出來，我有個兄弟，人挺好的，我現在就讓他加你。”
“哎呀，哪有那麽麻煩，咱們家隔壁那個小唐不就喜歡男孩子，之前還問我咱們家皎皎有沒有對象，什麽時候回來呢，”外婆一拍大腿，拉著奶奶說：“老姐妹，你記得吧？你當時還跟他說咱們家皎皎喜歡女娃娃嘞。”
“我記得，”奶奶笑道：“那小唐人是挺不錯的，溫溫柔柔的，跟我們家皎皎配。”
家人們的態度在白皎的意料之外，聽著他們再次開始介紹起對象，白皎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誰？”
“是誰？”
“不是，弟，你有喜歡的人了？為什麽不是有對象了，還有你追不到的人？”
就連沈穩的爺爺和外公都看過來，眼裏都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等追到再說，”白皎掃了他們一眼，“先好好吃飯，我餓了。”
“那你先吃，吃完跟我們說。”
“誰啊，該不會是你新招的電競選手吧？辦公室戀情不太好吧。”
“弟，聽姐的，你這麽帥，直接表白就行。”
......
一頓飯從噓寒問暖討論各自的情況變成關註白皎的戀情。
白皎感受不到口袋裏手機的振動，很好奇穆樺灼現在在幹什麽。
工作？玩游戲？還是乖乖捧著手機等他吃完飯，但為什麽一條消息也不發？
吃完飯後白皎回到自己在老宅的房間，拿出手機，發現一切都維持著之前的原樣。
“寶寶，我吃完飯了，你還在嗎？”
白皎坐在房間裏的小沙發上，盯著語音通話界面穆樺灼的頭像，就好像是在透過頭像，去看賬號的主人。
但他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穆樺灼的回覆。
【886，開水光鏡，我要看穆樺灼在幹什麽。】
他的面前漸漸浮現出一面淡藍的光屏，場景卻是一個“鼓包”。
穆樺灼藏在被子裏，還把自己團了起來，看上去是睡著了，但白皎知道，對方睡著絕不是這個狀態。
“寶寶，說話，你現在在幹什麽？”
穆樺灼動了，捏著被子在臉上抹了抹，才打開麥克風，小聲說：“皎皎，我剛才睡著了。”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像是剛剛哭過，絲毫沒有困乏的痕跡。
“騙子，”白皎的聲音冷淡，“剛才到底在幹什麽？”
穆樺灼有些繃不住差點又哭出來，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道：“你為什麽不叫我寶寶了？”
“你撒謊，我不想叫。”白皎盯著水光鏡裏淚流滿面的人，起身準備出門找人。
穆樺灼顯然情緒崩潰，他不認為有什麽比面對面的交流能更快安撫對方。
穆樺灼慌亂道：“皎皎，我，我在想你，剛才沒有睡覺，對不起，不是故意要騙你。”
他用被子死死按住自己毫無知覺的腿，努力遮掩最可怖的傷疤，仍不願意將真實的情況說出來。
白皎停住動作，呼吸不穩，竟然有幾分心煩意亂。
他現在很討厭網戀，看不見摸不著，想要了解對方的情緒和狀態，都只能依靠對方的話，有太多參雜謊言的可能。
就如現在，穆樺灼分明哭得泣不成聲，還強撐著撒謊。
對方遮住的傷痕，表明了要多因素，那些他知曉，卻因穆樺灼不願開口，所以無法疏解的痛。
如果穆樺灼一輩子不開口呢？難道他們要永遠都這樣隔著網絡，每天聊一些不坦誠、遮遮掩掩總是說一半的話題？
“想我想哭了？”
他語氣裏難得有較大的情緒起伏，聽起來兇巴巴的，穆樺灼又不敢吱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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